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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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文羚慌了,他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名字在心里放了太久,成了痛到难忍时的一剂药。

     “哥……梁哥?”文羚努力去想一个称呼来弥补这次失言。

     “你管老大叫叔,管我叫哥,不合适。

    ” 文羚想了很久,表情更加困惑了。

     梁如琢笑起来,蜂蜜色的阳光落在他半个肩膀上,微微上挑的眼褶也铺了一层断断续续的光影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,与文羚相隔一个关怀之上暧昧未满的距离。

     在听到文羚细若蚊吟的一声叔叔之后,满意又新奇地回味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 文羚后知后觉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戏弄了,小心地从梁如琢身上爬下来,钻进被窝里面对着墙,下逐客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:“不是图纸有问题吗……我不用照顾,输完液我自己打车回去。

    ” 梁如琢安稳地坐在床沿边,两条长腿轻松交叠:“我的图纸从不出错。

    ” 这次他拿到的工程是高碑店被动房区域景观,上边十分看好被动式建筑,开发商只要建被动房就能立刻审批,但很多开发商投机取巧,在气密性指标上偷工减料,基本上达不到符合要求的6.5。

    他们反复找梁如琢,根本不是景观图纸出了问题,是想借着梁如琢的人脉,让科研院从监测指标上降个标准蒙混过关。

     这种没意思的琐事什么时候处理都一样。

     病房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。

    一开始那种难堪的感觉并不明显,但随着遮挡床位的蓝色棉帘被护士摘走,身体再一次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,文羚躲进了被窝,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,背对着所有人。

     他感到一种生理上的不适,心脏似乎被一层细密坚韧的纱网勒紧了,有血从网格状的伤口中蔓延出来。

     他摸索着找到枕头旁的手机,想把之前发过的微博都删掉。

    他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了,仿佛刚从泥泞暴雨中趟过来的自己一头扎进了整洁的婚纱店。

     文羚一直没找到机会删微博,窝在棉被里,消毒水的味道灌满了鼻腔。

    梁如琢的声音好像只隔了一层被褥,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地独自说话。

     “谢谢你给我挡酒。

    老大的恶作剧一直都很让我头疼。

    ”诚恳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并非真心实意道谢,但文羚听不出来,他的朋友很少,难免会把另有所图的温柔当成善意。

     他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