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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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堪堪走了几步便顿住了。

     长巷深长,金吾卫分列两侧,尽头处跌跌撞撞走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。

     她的右手边还悬着一把长刀,隔得远,看不清是握是提,却无力地拖着,刀锋履地,发出尖锐的刺响。

     日暮前的日辉异常浓烈,像淬了金子一般兜头浇下。

     苏晋的心里却浮起稠密的云,雷声轰隆过境,洋洋洒洒下得不是雨,是冰粒子。

     金吾卫从她手里接过许元?吹囊凰布洌?她便觉得完了。

     到底还是惊动了亲军,惊动了圣上。

     三十年前,前朝大乱,各方势力并起,景元帝兵马中原,立随为国,景元为年号;十五年前,肃清党羽,以谋逆罪、勾结前朝乱党之罪,诛杀功臣,将北都旧址付之一炬,牵连北地数万人。

     而今天下已定,却因一场科考,揭起北方仕子的旧伤疤。

     且不论今年春闱到底有没有人舞弊,倘若景元帝想收复天下人心,这回又该杀多少人? 苏晋一时有些自责,想到张石山柳朝明将重任交到她肩上,自己却有辱其命,恨自己没能早作准备,竟让孙印德将衙门的衙差都带走,如果昨晚警醒些就好了,又何至于拼了命挽回仍是功亏一篑? 可是,再给自己百余衙差,又有甚么用呢? 苏晋扯了扯嘴角,想笑,又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 谁能料到一场南北之差的科考案竟能闹到今日这种地步?她不过一从八品知事,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,便是豁出性命,也不过将自己搭进去,又能扭转甚么乾坤? 罢了罢了,是她脑子进水,才妄图将社稷祸福扛在己身,谁生谁死于她何干?权当自己的良心已让狗吃了,图个轻松痛快。

     有金吾卫上前来搀她,苏晋摆了摆手,避让开来。

     她径自走到柳朝明跟前,跌跌撞撞地跪下,张了张口,还没说话就咳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 也不知是身上的伤所致,还是心绪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