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?紫雪融霜暖·锡盒锁胶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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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聘礼,倒是比兵部密函实在。

    " 沈明允突然掷出状纸箱,黄麻纸遇风自燃,显出血手印勾勒的浙直海防图:"这才是汪家要烧码头的缘故!" 知意忽觉背后有人呼叫她,然后有人递进一张纸条——"速离码头,石灰遇潮"。

     陆砚生揽她疾退三步,江堤轰然塌陷,汪家埋在淤泥里的生石灰遇水沸腾,灼穿三艘粮船底舱。

     "看票子!"人群忽然骚动。

     江面浮起数十个桐油密封的陶罐,每个都拴着褪色经幡——正是被沉江的蚕户尸骨。

     陆砚生银钩破开陶罐,腐泥中竟掺着暹罗龙涎香:"难怪陈公的轿子要坠江,这是要毁香灭证。

    " 沈知意忽然指向燃烧的账册:"陆公子请看火纹!" 跃动的火焰里,她竟然通过焦痕竟拼出新安汪氏的密账符号——三团火代表三倍利钱,五道烟竟是五条倭寇航线。

     陈璠轿中突然传出箫声,曲调却是嘉靖初年的倭寇行军号。

     陆砚生腕间银丝骤紧:"难怪汪承宗要保你,小小年纪,,如此了得,可惜是女子——二十年前王直夜袭舟山,吹的便是这曲《破阵乐》!" 知意颤抖着蘸血续写状词,忽见父亲用指甲刻出歪斜小字:"速查棉田灰烬......" 江风卷着带火星的账页掠过码头,陆砚生忽然纵身抓住残页:"沈小姐可识得这种纸?" 焦边处隐约可见双鲤水印——正是严世蕃私邸专用的罗纹笺。

     "当心暗箭!"老妪突然掷出状纸箱。

     淬毒的弩箭穿透三层黄麻纸,正钉在汪承宗遗落的玉带扣上,箭尾黄绫显出严嵩笔迹:"弃卒保车"。

     知意扶住摇晃的父亲,忽觉官袍下藏有硬物——半枚烧变形的户部火签,编号正是嘉靖十八年棉税案日期。

     陆砚生银钩挑开火签夹层,薄如蝉翼的丝绢上,密密麻麻全是蚕户血指印。

     码头东侧突然传来裂帛声,二十匹杭绸当空展开。

     绸商齐跪:"求青天为江宁织户伸冤!汪家强征幼女为绣工,三百童女尽丧倭寇刀下!" 沈明允突然夺过知意手中笔,就着肩头黑血疾书:"第九十七条,嘉靖二十一年,汪氏以贡缎之名行贩倭之实......" 老推官忽然栽向燃烧的石灰堆,官帽落入江心激起青烟。

     陆砚生银丝缠住沈知意腰间:"沈小姐看仔细了!" 顺着银丝望去,江底沉着的铁锚竟铸成倭刀形状,锚链上倭文与陈璠扳指暗纹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 知意忽然嗅到父亲袖中苦杏味,惊见那方洮河砚台正在融化:"砚池里掺了硝石!" "好个毁尸灭迹的法子。

    "陆砚生掀开轿帘,陈璠蟒袍内襟赫然别着工部火器局牙牌。

     "难怪要等石灰遇水——硝石遇热则爆。

    " 江面忽现数十盏琉璃河灯,每盏都裹着蚕茧顺流而下。

     陆砚生挥钩截住一盏,茧衣在火光中显出新安汪氏的暗花押:"蚕死丝尽,倒是比血书更透骨。

    " 知意正欲开口,突见父亲用最后气力在青石板上刻出"慎"字,石灰混着黑血渗入石缝,在月光下凝成点点银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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