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四、“那就怪了,我从没有在那里碰见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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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雨淅沥,透过半敞的穹顶滴进宫廷大厅,烛火一簇簇摇曳,映在地上的倒影像血迹未干。

     我坐在王座上,披着黑金羊毛披风,长靴交迭,剑靠在膝边。

    大厅空得离谱,连护卫都被我遣退。

    萨维尔开提坐在王座阶下的青石柱旁,穿着一袭沉红的丝袍,像火在黑夜里斜倚。

     她在磨指甲,一边含着葡萄皮一边哼歌,就像平日里的女巫。

     “他真的会来?”她懒洋洋问。

     我没答,只端起酒杯,盯着门口,酒液在杯中轻轻晃,像我的心脏,也像过去的自己。

     门,是我让人半开着的。

    城门也是。

     然后他来了。

     那扇厚重的宫门被撞开,铁声震得整个厅都发出回音。

    他冲了进来,一身铠甲残破,脸颊上是新鲜的血,还有泥泞。

    他的士兵没跟进来,他们都在外面被分流、困死、杀光,或者被放走。

     他站在门口的光影之间,像一只濒死却还试图咬人一口的狼。

     他抬头看见我,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 我的笑一点点浮上来,不急,像一只慢慢开口的钉子。

     我站起,走下王座的石阶,脚步回响在整个空旷的殿里。

    萨维尔吞下葡萄籽,跳下柱子,裙摆一甩,像刀划过地面。

     “你来晚了。

    ”我说。

     叶菲米喘着,握着剑柄,眼神像燃烧的木炭,红,热,却不稳。

     “你杀了我多少人?” “我一个都没杀。

    ”我说,“他们只是自己没找到出口。

    ” 他皱眉,往四周看了一眼,忽然意识到——周围真的没有人。

     我歪了歪头,轻声笑起来:“你以为你突围了进来,其实是我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整座城都是空的……就为了让你进这一间屋子。

    ” “为什么?”他喃喃。

     我盯着他,目光像是把剑慢慢插进他心里:“因为我要你看看我。

    ” 他离开后的第一个冬天,我每天都望着信使走进大殿。

    第二个冬天,我会亲自拆信,哪怕他不曾提起回宫,哪怕每封信都只有“边防局势”“新税结构”“雪地马匹冻蹄情况”。

     第叁个冬天,我不再看了。

    信来了,我也不拆。

    我把他写的名字烧成灰,看着印章在火里扭曲。

     我想:如果他爱我,他总会回来。

     可他没有。

     叁年。

    他从未再回宫看过我,甚至连一匹马也没送。

     我终于明白了——终于不再装作不明白。

     我开始一点点收回权力。

    让财政部断掉他所辖地的拨款,让贵族议会冻结他设立的边军津贴,派人监管他在伯尔拉德的家人。

     我甚至不急着罢免他。

    我只是冷冷地关门,看他怎么急。

     他果然乱了。

    他像疯狗一样在特兰西瓦尼亚南部调兵,把私军升编为“护国军团”,给自己铸新战旗,甚至向匈牙利人求援。

     一个月后,他公开起兵。

    他说王国已偏离天意。

     他动得快,军队推进迅速。

    可我动得更早。

    他只用了叁个月,就从王国的共治者变成了一个流亡军头。

     他的军队几乎全灭。

     可他还不肯死。

     今夜他回来了,带着不足五十人的突击队,黑夜突袭王城——他以为可以杀我,或许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