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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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陛下这十年来重用裴氏,想以此约束太后与何家。

    裴氏手头权势愈发滔天,却也就此成为以何氏为首的世家中人拔不掉的眼中钉。

     世道浑浊,若要自保,便无人能够独善其身。

    可他们手伸得未免太远,更不该妄图制约他。

     且储君之位空悬,太后一心扶持的三皇子荒谬无道,不堪大用,裴氏也迟早要堕入泥污中,身不由主。

     本弊不除,则其末难止。

     除非他有一举翦草除根的把握,否则……不如待时而动。

     裴璋眉头微蹙,凝神权衡着破局之法。

     “我午后便要启程先行赶回洛阳。

    ”陆九叙忽然说道。

     “再不走就赶不上就任了,”他有几分漫不经心,“说不准还能遇得上端容公主与何砚那小子的大婚……” 陆九叙忽的收了声,一下子凑近了些,面色古怪地盯着裴璋的颈间。

     “这仿佛是”他双眼一亮,“咬痕?” 裴璋微一敛眉,没有否认,也不欲与他探讨此事。

     他正要出言,陆九叙笑得极为促狭,已经一字一句的复述出了他当时所说的话。

     “巧言令色、难安于室、并无此意……” “你若无所事事,我可以让人送你一程。

    ”裴璋嗓音温和,话中却分明有几分隐约的警告。

     陆九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起身本要走,忽而又想起了什么,步子一顿。

     “季娘子孤身流落在外,定然吃了不少苦头。

    ”他说着,难得也有几分认真,“她要是有意于旁人,何必非要无名无分地跟着你,至少霍家那郎君还肯娶她……” 陆九叙的一番话,似乎为阮窈先前那些令他不悦的言行找到了颇为合宜的借口。

     正如她辩解的那样,她待霍逸并无男女之情,也无意同他纠缠,否则当初又何必假扮为伶人也要逃出来。

    而后的一系列欺瞒,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。

     至于那玉佩,她虽说同他取闹了一番,最后却变成了求讨节礼。

     裴璋心上的折痕逐渐平复,却不喜听到霍逸的名字,便朝重风微抬了抬脸,示意他把陆九叙请出去。

     “陆郎君、陆郎君” 听见轻呼的时候,陆九叙正站在檐下,用手抚着衣袖上的折痕。

     “季娘子是来找伯玉吗?”他同她打招呼。

     阮窈乖巧地点头,“听闻陆郎君加了官,好生厉害我先在此恭喜郎君了。

    ” “多谢美意,”陆九叙笑了笑,“我的加官比起来伯玉算不得什么,他这次回到洛阳,便会履任御史长一职。

    ” “如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