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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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、那村里呢?” 司机:“哎哟,一个县城下头不知道有多少个乡,一个乡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个村,跟那个羊粪蛋蛋一样的嘛,到处都是,从村子去县城一般没的车坐,自己赶驴车,要么爬山,爬不好那个脚一滑,嘎嘣,就摔死了嘛!” 男青年听了“嘎嘣”这个凶残的拟声词,顿时面无人色。

     司机不愧是盘山路上跑的,一张嘴百无禁忌:“还不要说走路,就说从我们这里去那边的县城,下一点雨哪个敢走哟,山上掉下来石头一砸,嘎嘣,咱们就一起死掉了嘛。

    要么哪个地方存下点泥巴,路滑也没个人扫,一不小心车头冲出山崖,嘎嘣,咱们又一起死掉了嘛……” 司机可谓是口齿伶俐,短短三言两语,已经死去活来了三回,男青年终于被这一番话说得崩溃,拎起他的大行李箱,屁滚尿流地下车跑了。

     司机自己直乐:“这个城里来的小白脸,比兔崽子跑得还快哎,我说后面那个小伙子,你肯定是要坐到那个沟沟里的县城对吧?不下车我们可就走了!” 最后一排的男人一声不吭,好像已经睡死了。

    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,领子竖得很高,几乎挡住了整张脸,看不大清长什么样子,身量颀长,一只手露在外面,中指上带着一枚铂金戒指,他的手指修长,但苍白得很,无论是形容相貌,还是这身衣着打扮,他都不像山里人。

     别看老司机是个常年跑长途的油滑汉子,其实遇到单独的一个或一伙年轻男人搭车,而车程又长,又没有其他的乘客,他心里也总免不了毛毛的。

     司机万分迟疑地发动了车子,依然试图和后座的人搭话:“小伙子是探亲吗?” 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 司机讪讪地转过头,不敢再开口问了,他默默地按着既定路线,把车开了出去。

     长达数个小时的盘山道车程,从天亮开到了天黑,最后一排的乘客既没有起来过,也没有要求下车上厕所。

     中间有几段路况不佳,极其颠簸,那位乘客整个人被弹起来,一头撞在车窗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,继而又被安全带绑回椅子上。

    他低吟一声,可是行车过程中噪音太大,司机没听见。

     直到暮色深沉,长途大巴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。

     老司机和旧大巴一样疲惫不堪,他把车开进停车场停稳,这才壮着胆子,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