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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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们讲话声音大得您也能听见?”我粗鲁地问。

     “请您别烦我。

    ”他温和地说。

     我又转向倪科尔。

     “您看见了,这里不行。

    ”她说,声音很轻,“您得去我那儿。

    那里就安静了。

    ” “什么时候?” “我现在离开。

    您再呆一小时,然后叫辆出租车。

    我把我的名片放在我的手下。

    请您把您的手放在上面,然后我抽开我的手。

    ” 俄顷,我的手里就有了一张小名片,上面写的是“倪科尔”。

    我弯身。

    她走向门口。

    那个瘦子目送她。

    我坐下来又叫了一杯威士忌,同时看看我的表。

    现在是十一点差一刻。

    我没考虑就又点燃了一支烟,倚回去,观看那些跳舞者。

    其中有许多人显得像是非常恩爱的夫妻,紧搂在一起和着老曲子跳。

    大约一刻钟后,太阳穴上有疤的瘦子走了。

     这儿的男人也差不多全都穿着燕尾服,只有少数穿深色西服,像我。

    卡琳没有给我把我的燕尾服收拾进箱子。

    我静静地坐在那儿,慢慢地喝着,感觉很舒服。

    在酒吧里我总是马上就感觉很舒服,像在家里一样。

    在全世界,大多数调酒师都很和善,大多数酒吧的气氛也很可爱。

    这里的调酒师特别和善,当然也有不好的酒吧和不好的调酒师,但确实很少。

    我又喝了一杯威士忌,心想,也许我还是想再年轻和健康一回。

    但我两者都不是,也并不令我心痛。

    乐队演奏着电影《野餐》里的《月光曲》。

    我想起赫尔曼的游艇,它就叫做“月华”,被炸毁了。

    我想,对于那些死去的人,这歌曲现在就像是一首哀乐,没人知道他们是凶手还是规矩人。

    不,那七个船员可以相当肯定地视为正经人。

    七比五,如果赫尔曼和他的客人们都是凶手的话,但是这完全没有依据。

    假使这是有依据的,这比例真不赖。

    多么无聊,我想,又叫了一杯威士忌,只还想着威士忌。

    它是一种多么让人愉快的饮料啊,是一种多么让人神清气爽的饮料啊。

     16 “贝尔纳德街,”我对出租车司机说,“巴黎宫。

    C区。

    ” “没问题,先生。

    ”他说着就开动了。

    他驾驶的是一辆特大型雪铁龙车。

    现在是夜里十二点过一刻。

    这地址我是从倪科尔的名片上得来的,上面除了她的名字和准确的地址外还有区名:佩帝特区。

     我们沿十字架路开了一小段,来到塞贝路。

    在这里,司机陡然拐进去。

    我望向窗外,试图辨认出街道牌,因为我想尽快多熟悉这个城市。

    我们横穿过商店林立的安提伯斯路,经过戛纳那座讨厌的小火车站,来到了宽敞的卡尔诺特林阴大道。

    司机沿着它向北开去。

    宽显示盘上有一只闪烁的罗盘,小巧玲珑,这样我就可以辨清方向。

    我们来到一个广场上,总消防队的大楼就在它旁边,左拐进圣简街,然后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