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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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迟疑不决。

     “您脱掉吧!” 我脱去鞋。

     “咱们到平台上去。

    那顶上总有点风吹拂。

    ”昂热拉说。

    她已经带头走了。

    我们经过一个书房,它的门敞开着。

    我看到画和植物。

    我跟在昂热拉身后,穿过一间大客厅。

    它布置得很现代派,色彩浅淡。

    一整堵墙,从地面到房顶,都被书遮着。

    我看到对面有一张橱,上面放着至少五十只各种材料做成的象,有各种各样的大小,很小的,很大的,鼻子一律上翘。

    我略作停留。

    我发现一只乌檀木的小象最漂亮,它胖乎乎的,让人感觉很滑稽。

    我想起我在杜塞尔多夫的家,但只是一闪念,因为昂热拉走得很快。

    我走时全身都疼。

    客厅里有一台大电视机。

    我们穿过暖房,这里的花盆里盛开着许多花,我看到了第二台电视机。

    昂热拉注意到了我的目光。

     “还有第三台,在厨房里。

    我是个电视迷。

    尤其是新闻。

    我总是什么都听。

    中午电视,傍晚的电视,二十四小时节目,最早的新闻和最晚的新闻。

    几乎是全部。

    第一频道。

    第二频道。

    还有蒙特卡洛台。

    如果播放新闻时我必须从一个房间走进另一个房间,我就可以继续收听。

    ”她笑了,“书房里还有第四台电视机。

    疯了,是不是?” “有一点儿。

    ”我说,“也许是。

    ” 我们走到室外的平台上,我吸气。

    这平台环绕着显然非常大的套房的两侧,肯定有这房子的三分之二大。

    我此生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平台,还从没在一座平台上看到过这么多的花儿,它们受到了精心护理。

    这个平台布置得也像个客厅。

    有躺椅、桌子和藤椅,一张巨大的太阳遮篷下有一个角落可以就坐,还有架好莱坞秋千。

    平台的地面是用蓝色和白色的地砖铺成的。

    这套房在最顶层。

    没人看得见这个平台里面。

    但一侧还是钉有一堵高高的木护板,是由相互交叉的、漆成白色的木条拼成的。

    几乎看不见木头,因为木条上爬满了常春藤、白花绿叶的茉莉花和九重葛。

    这种有刺的攀缘植物长着非常好看的椭圆形叶子,它的花有各种红色、紫色和橙色的色调。

    这些植物植根在长长的盒子里,在木护板的脚下。

    再就是鼓腹形的大陶罐,我相信,人们叫它们阿里巴巴罐。

    里面长着紫色的矮牵牛和大量红色、白色和蓝色的天竺葵。

    这些阿里巴巴罐一侧有孔,像小袋子似的。

    孔里面长出色彩千差万别的小玫瑰。

    昂热拉又察觉了我的目光。

     “这种小玫瑰叫做‘惊玫’。

    ”她说,“您知道,我也迷恋花。

    ” “跟我一样。

    ”我说,细看长着红色和橙色唐菖薄的大花瓶。

    它们放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春白菊或白或黄地开在陶制容器里,小云杉和其它装饰树长在桶里。

    这座平台真是个大花卉市场。

    我看到一张小桌子上放着用来修剪的剪子、植物保护剂、药和类似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看到水壶和一根管子。

    在茉莉和滨兰菊之间,有彩色的陶瓷鸟儿安装在本护板上幻想的形象,一只野鸭子,一个鸽子。

    蝴蝶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在瓦劳利斯买的。

    ”昂热拉说。

    这女人仔细观察着我。

    这恐怕是她的一个职业特点。

    “离这儿不远。

    那里生产各种古式的陶罐自从一九五○年以来,在毕加索、皮格农和普瑞纳的影响下,瓦劳利斯肯定成了世界上最著名的艺术陶瓷中心。

    ”她讲得那么自然,无忧无虑,我都忘记了我的疼痛,深深地吸进那清新的空气。

    这顶上真的是和风习习。

    昂热拉抚摸一只鸽子。

    “这是毕加索送给我的。

    ”她说,“他送了我这么一个礼物,我当然非常高兴,非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