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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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也不知为何,明明晓得自己如今嫁进了王府,深宅大院,人心难免叵测,故而时刻叮嘱自己谨言慎行,小心为上的,却偏偏会对这样一位表姑娘,卸下防备,生出天然的亲近之感来。

     她想,许是还在家中待嫁时,听闻这位表姑娘的身世凄凉,心中觉她命途也是坎坷可怜,自打那时起,就已在她心中生出许多同命相怜的感叹了。

    及至今日一见,又觉她举止虽然有些冒失,但天性未泯,心地淳良,便更愿意与她走得近些。

     阿慈想,她自幼失了父母,同自己一样寄人篱下地长大,那瞧人眼色过日子的滋味,无论是身在市井还是身在高门,都应当是一样难受的。

     但她到底是长成了,自己这么些年来,也长成了。

     阿慈念及此处,不经意又微微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 她较之思妤虚长几岁,两个人年岁相近,命途亦是相仿的思妤幼年失恃失怙,阿慈也是。

     阿慈的母亲生她之时因胎位不正,以致难产,是以阿慈甫一出生,生母便撒手人寰了。

    父亲家中以卖酒为生,独自一人拉扯了阿慈三年,又在媒人介绍之下,娶了一位王氏续弦。

     彼时阿慈尚不足四岁,虽还懵懵懂懂的,却也已经晓得辨人眼色了,是以她总是很乖,在父亲的眼里懂事又听话。

     那样的日子,本也平平淡淡。

     继母在她五岁时又给家中添了一位弟弟,父亲很是高兴,为他讨名“念昌”。

    阿慈见他高兴,心中亦是欢欢喜喜的,见父亲忙着照料继母与弟弟,也会搬一张矮凳,站在板凳上踮着脚尖学打酒,好替忙不过来的父亲分担一些。

     只是,阿慈心想,也许自己生来就是一道拿黄连熬出来的命罢。

     阿慈十岁那一年,京中时疫横行,父亲也不幸染上了。

     她犹记得父亲走那一日,几个拿白帕子蒙面的人来家中抬走了父亲的尸身,继母将哭得浑身发颤,要抱住父亲一起走的阿慈锁进了柴房。

    阿慈透过柴房门上那稀稀拉拉的木头缝隙,看见继母用巾帕掩住口鼻,皱着眉嫌恶地将父亲所有的衣被丢到院子里,付之一炬。

     阿慈也记得,继母放她出柴房时,蹲下身子,拿帕子细细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,摸着她的脑袋,哽咽道:“阿慈最是懂事的,你爹爹走了,咱们母子三人总不能坐吃等死不是。

    可你瞧昌儿